元气浪漫分子

“愿你的浪漫分子永远保持元气”

霖我/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ooc

*唐新视角  

*烂尾预警  无逻辑





01 褪色落日




五月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高三整栋楼都洋溢着肃重的气息。尤其是二楼的实验班,教室里走廊上永远只有背知识点背单词的声音,最后这点时间他们恨不得在教室里,睡在书上。



只有我们班,依旧是准点下课,小卖部篮球场,可见的高三学生的身影,都是我们班的。


英语老师还在整理资料,教室里已经闹开了花,打闹的打闹,吃东西的吃东西,我踩着铃声的尾巴出了教室。


楼下小卖部只有几个高一的女生在买饮料。


我看见最后一瓶桃子汽水孤零零立在货架上,刚在心底庆幸,一只细长的手就伸了过来。在我的眼皮底下拿走了那瓶桃子汽水。耳边响起的是女生们的嬉笑声。



无奈,只好拿了两罐可乐去结账。 



骑着单车去江边的时候,我想象到她没喝到桃子汽水时的失望。




看了看手表,离放学铃声响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太阳马上要落山。




“小学弟,要一起看落日吗?”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我转过头,落日金色的余晖倾洒在她的睫毛上,好像在发光一般。



我开了罐可乐递给她,戴上耳机,“怎么这么晚?”


她在长椅上坐下,接过可乐,喝了一大口,“老周拖堂啊。”


“你以为每个班主任都跟老赵一样啊,随便你们复不复习,反正是你们高考又不是我高考。”她软绵绵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低头笑笑。




可能是复习压力太大,她喝了两三口才反应过来嘴里不是她熟悉的桃味。


盯着蓝色的可乐罐看了好久,才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句,“为什么不是桃子汽水啊?”



“去晚了,卖完了。”我把一只耳机塞到她耳朵里。

“啊……”她懒洋洋地靠长椅上。



我点开网易云,随手点了个纯音乐歌单。




“你今天不回家吃饭吗?”她问。


我摇摇头,“不回去,看见我爸妈烦。”



“哎呀,”她拍拍我的脑袋,“我们小新到了叛逆期了。”



“还说我,一周跟你妈吵八次架,我隔着两面墙都听见了。”我拍掉她的手。



她故作无辜状吐了吐舌头,“不怪我,我也没想和她吵啊。”



“去我家吃饭吧,姐姐收留你。”她大手一挥,揽住我的肩膀。




透过青翠香樟树的细碎阳光影子落在柏油路面上,她的影子晃晃悠悠的。


她坐在我单车后座,单手环住我的腰。




“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知道,姐姐敏捷着呢。”腰间的手紧了几分。


“你能别叫自己姐姐吗,就比我大了两天而已。”


“两天不是大啊,人小马两兄弟是双胞胎,大了两分钟都是大。”她的呼吸透过背后单薄的衣料打在我的后背,温温热热的。



“行,姐姐。”我无奈地回答。

“乖!”





02 潮湿月亮




高考结束了。



毕业聚会在云暇路尽头的小酒馆。



外面在下雨,路上很堵。



我迟到了,推门进去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喝高了,抱着酒瓶子红着脸嘟嘟囔囔。


她坐在圆桌的最靠墙处,身边还有一个位子。


她冲我招手,示意我过来坐。


我收了雨伞,从歪歪扭扭靠在桌上的体委身边挤进去,把外套搭在椅背上。





我刚落座,她就笑意盈盈地凑过来,在我耳边轻笑着说“刚刚班长跟文艺委员表白了诶。”


“是吗?”我笑着说。



她重重地点点头,指着班长的方向,我看见了一对红着脸散发着恶臭味的小情侣。




我瞥见她杯子里有半杯透明液体。


“你喝酒了?”我蹙眉。


“就喝了一点点啦……”声音不自觉带了些撒娇意味,我才注意到她的双颊已经染上浅粉。




我拿走了剩下的小半杯白酒,“不许喝了。”


“唐新!”她几乎整个身子靠在我身上,伸手去够那杯酒。




包间里乱糟糟的,笑的笑,哭的哭,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心底本就压着对雨天堵车的恼火,直接喝了那半杯白酒。然后看着她炸毛。


“讨厌死了!凭什么管我啊!”她气鼓鼓地喝了一口我刚拧开放在她面前的桃子汽水。


我看着她脸鼓得像松鼠一样,失笑。无奈道,“陆阿姨会生气。”


“她生气怎么啦!我都成年了,怎么不能喝酒啦……”她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会生气。”


我在餐桌下握住她的手腕。


窗外的雨变小,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让人心悸。


她闭嘴了,轻轻抽手,想挣脱开我的手。


我没放手,由抓着她的手变为十指相扣。


我一定是疯了,刚刚半杯白酒喝得我脑袋发晕。




她看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愣神。


“陆廿,你……”话刚想说出口就被打断。



“诶诶我们来喝酒,举杯举杯。”她用力挣脱开我的手,举起汽水。


“来来来……喝……”大家应和着。



我看着她已经泛红的手腕,攥紧了手,又松开,和大家一起站起身来。


我给自己倒满了酒,举起杯,大家一起大喊着“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音诉说着离别。




我一口气喝下杯子里的酒,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返上来。


“唐新,”她转过身,朝我举起汽水瓶子,“毕业快乐。”碰了碰我已经空了的酒杯。




“陆廿。”我再次开口。


“唐新,”她再次打断,几乎是哽咽着说,“后会有期啊。”



眼眶里分明泛着红。



我抬头忍住泪意。

“后会有期。”




窗外潮湿的月光映照在她的侧脸。


眼眶里的泪反射出光芒。






陆廿考去了c城最有名的师范学院。


我想起她的QQ日志里总是提起理想是成为老师,一起看落日时也总是说以后还到S中来教书。




我遂了爸妈的愿,读了S大的钢琴系。



她去c城那天,我没去送她。


陆阿姨说,她在机场等了我很久。




我收拾书柜时,发现那本她借了整整高中三年,临近毕业才还给我的《时间简史》。


我抽出那本书,摩挲着封面。


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掉落。


我捡起来,是一张拍立得。




是高一入学时,她非拉着我在学校小卖部门口合的影,纯白的校服衬衫,深蓝的裙摆和西装裤,还有笑得灿烂的她和一脸不情愿的我。



拍立得背后,写着几个字。


笨蛋唐新,我喜欢你。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陆廿,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七岁抢我棒棒糖的你,

喜欢十七岁爱喝桃子汽水的你,

喜欢坐在我自行车后座喋喋不休的你。


后会有期,陆廿。



03 溺水星星





韶城落下十年一遇的大雪。


街头巷尾都是人,快门声不绝于耳。


我穿过茫茫人海,在江边停下脚步。



“一起看雪吗?”


耳畔熟悉的声音不真实得像在做梦,片刻,柑橘混着雪松的味道包围了我。


我攥紧手,扯起嘴角,扬起一个自以为恰好的幅度,转过头撞进她的眼眸。


“好久不见,唐新。”



瘦了。


我几乎第一眼就看向了她的颧骨,失了十七岁时的婴儿肥。



她剪掉了一头及腰的长发,理了个干净利落的及颚短发。亚麻色的大衣,栗色长裙,一改叛逆少女的气质,颇有淑女形象。


是啊,好久不见,大学四年,一面都未见。




“剪头发了?”我干涩地开口,生硬又难听。


她插着口袋没说话。




我沉默良久,“……长头发好看点。”


她轻轻嗤笑,“是吗。”熟悉的梨涡转瞬即逝。


“嗯。”我低下头,刘海有点长,遮住了视线。





她与五年前一般高,但是对我来说高度却从一转身呼吸就能打在我耳边到了我要微微低下头才能看见她头顶的发旋。此刻我才真正有了自己在成长中的实感。



她从口袋里抽出手,揉揉我的脑袋。


我条件反射地皱眉,躲开。



她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秒,然后又插回口袋。


“果然是长大了啊。” 她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白气在南方冬日湿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回来了?”我犹豫片刻。


“嗯。”她鼻尖泛红。


“一起看雪吧。”我在长椅上坐下。




“听秦阿姨说,你转系去了中文系读研究生?”

“嗯。”

“大艺术家怎么去学中文了?”

“我喜欢。”



她没说话。


“什么时候……”


“上周刚回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总喜欢打断我。


“挺好的。”




“你变了。”她的语气很笃定。


“是吗。”我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回应她。


她了然似的叹了口气,“不过也是啊,都四年了,也该变了。”




我其实不明白,究竟是哪变了。



我没变,我还喜欢她。



04 揉碎微风



那个汽水瓶被我放在书桌的角上。


那张拍立得被我藏在书架的最角落。


那辆自行车被我停在车库里没再骑过。


那串手机号码在我的通讯录里躺了四年。



关于她的一切此刻全部以一种侵略性的姿态占领了我的脑海。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匆匆穿过人潮,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我一头扎进枕头里,片刻的窒息让我有种解脱感。


我晃晃脑袋,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寂静已久的高中班级群里突然炸开。


在美国留学的班长和文艺委员回来了,正计划着开个同学聚会,许久未见的同学们都兴致勃勃,本地的聊着跟老板请假,在不远的城市的聊着要坐动车赶来韶城。



我没说话,私聊里高中时期的死党米乐正问我要不要来参加同学聚会,有几个班委也来问。毕竟我这几年一直蹲在韶城,有点联系的人都知道。




“我来。”


QQ突兀的特别关心声响起,我有些恍惚,上大学后基本都在用微信,QQ也只是用来传输文件,更别说,能听见清脆的特别关心声。



群里信息响个不停,说廿姐要来参加同学聚会啦,还有几个@我的,说陆廿都来了,你不来啊。



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高中时的我们了。




我随便扯了个理由没去同学聚会,自己在家喝掉了冰箱里剩的两罐啤酒,大概是真的在冰箱里待久了,一口下去嗓子眼胃里都是冰凉的。要是陆廿看到,肯定要训。



啤酒罐落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清脆。



我下楼吹风,想保持清醒。



我没想到会在夜色的剪影里看到熟悉的轮廓。



她戴了一顶米色贝雷帽,波浪褶皱的裙摆和双颊浅粉色的腮红很可爱。


恍惚间,有点十七岁的影子。



她径直朝我走来,我转身就想逃。


“唐新!”我身子一僵。


“要一起去吹吹风吗?”


“好。”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还是应下。



还是那张熟悉的长椅,还是熟悉的江边微风,却是不熟悉的我们。






“我回来了,唐新。”


“所以呢?”


“秦阿姨说,你想我想的茶不思饭不想啊。”她答非所问,用正经的语气说着调笑的话语。




我无法否认,许多个夜里,我也是像今夜一样,灌下冰冷的酒,然后又沉沉睡去。


米乐说我颓废了,只是颓废的不明显。

胡真说你又不是失恋了,干嘛整天郁郁寡欢。


我才反应过来,其实我跟她从未在一起过。





“唐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拉回我的思绪。



我怎么会忘。



我还是个团子,白白软软的,总被邻居家小我两个月却比我高的严浩翔捏脸,她抱着个洋娃娃看着我爸妈帮陆阿姨搬家,那是一个扎着辫子的洋娃娃。



她扎着跟洋娃娃一样的辫子,不过比洋娃娃漂亮多了,我以为她也是个小奶团子,毕竟她实在是白得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出红印来。



但是当她面无表情把严浩翔按在沙发上,严浩翔挣扎不得的时候,我不自觉咽口水。



然后她绽开笑颜,朝我走来,摊开手心,里面是严浩翔抢走的巧克力。




我伸手抓住了巧克力,也抓住了她的手。


“你好,我叫唐新。”

“我叫陆廿。”



不自觉被回忆勾起一丝笑。

我松下身子,靠在长椅上。




我想起她的摘抄本上最后一页的文字,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



“唐新,那段话,是写给你的。”她像会读心术一般。



酒精催化神经,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色唇瓣,眼前蒙上薄雾。



她像十七岁那年的我一样,塞过来一只耳机,温柔男声正好唱到,



“此时已莺飞草长,爱的人正在路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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